长白

明星演员哥哥K × 明星运动员弟弟科

双生二十题

随便写写，与真人无关

随便写写，与真人无关

随便写写，与真人无关

 

03.突如其来的意外事故

K的第一座专业奖杯来得颇为不顺，不是说提名或获奖艰难，而是说这部剧的拍摄极为坎坷。剧本是导演和编剧筹谋多年的心血之作，演员人选也是几经推敲才最终敲定，拍摄地点更是斟酌再三，最后圈定了几个主要地点，其中一处在某个国家地质公园的边缘，几乎称得上人迹罕至。

按照剧组给出的计划，K的戏份恰好能跟张继科备战伦敦奥运会的封闭训练同时结束。当时张继科刚成为当年世界杯和世乒赛的双料冠军，多年蛰伏后一飞冲天，正是最踌躇满志的时候，野心勃勃想要在奥运会上缔造最快大满贯的神话。那段时间他全身心投入训练，无暇顾及其他，所以在接到K的电话时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兄长那部一拖再拖的电视剧终于要开拍了。

那是个初冬的傍晚，雪还没停，张继科裹在胡萝卜色的羽绒服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宿舍走。他没戴手套，举着手机的那只手被冻得通红，“那部剧？啊，对，我想起来了，要开始了？”

“年前拍不完，可能过年在家呆不了几天。”

“我年后队内大循环，之后封训，也在家呆不了几天。”张继科想了想，“四月奥运预选，那之前你能拍完吗？”

“差不多，不出意外的话。”K想了想，补充道，“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吧，我猜。”

如果说张继科的体质是竖flag绝不打脸，那K的体质绝对是与弟弟完全相反的类型，总在不经意间诠释什么叫乌鸦嘴。剧组辗转到地质公园拍戏还没满一周就出事了。

当时正是中午，乒羽中心食堂的电视里播放着午间新闻。一般来讲，这个新闻是没人看的，大家都自顾自地聊天。张继科也在跟肖战边聊边吃，吃到一半，肖战不经意抬头瞄到了午间新闻插播了一条快讯，“C市又地震了？”

“嗯？”张继科刚想说C市在地震带上地震挺频繁的，就模模糊糊地听见新闻里带出了W县的字样，他赶紧抬头，立刻看到屏幕下方滚动的新闻速报。

震源靠近W县。

几个字看得张继科脑中嗡地响了起来。

肖战倒是仔仔细细地看完了新闻，“W县，我记得那里有个挺有名的地质公园，好多电影电视剧都过去取过景……继科？”

张继科茫然地看向肖战，喉结上下滚动了几次，脸上血色褪得一干二净，看上去苍白无比。他张张嘴，第一次没发出声，第二次才勉强讲出话来，“我哥……在那里。”

“你哥？”肖战见过K，知道K险些也系统地学习过乒乓球，还曾惋惜他没有继续打下去。张继科一说K在震源附近，如果肖战有头发，肯定炸了至少一半，“赶紧打个电话问问啊，还愣着干什么？”

张继科莫名地心慌，摸遍浑身上下的衣兜都没找到自己手机，暴躁得差点掀了饭盘，最后还是肖战在桌子上找到了他的手机。

打不通，不在服务区。

别慌，张继科强迫自己镇定，深吸了口气。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条件反射，赛场上需要他排除杂念时多半是通过这个让自己快速冷静。

“可能是基站被震塌了，所以电话才打不通。”他连换了数口气，肖战觉得他终于找回了些许理智，便听张继科又道，“没什么别的办法了，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不如去W县看一眼。”

……

等等！

“你要去W县？”肖战头皮瞬间炸红，“你特么疯了？”

他要收回之前那句话，张继科根本没打算找回理智，他这根本就是要一疯到底！

“肖指导，我留这儿也没法安心训练。”张继科已经在手机上看机票了，“还有你放心，我不去W县，顶多就在C市。估计已经封路了，我想进也进不了W县。”

肖战一时语塞，既想说你居然还知道我担心什么，又想说我很理解你此时此刻的心情但咱也不能这么疯，还想说训练进度落下了你拿什么补万一受伤了怎么办还想不想去伦敦，然而最后到嘴边他说的是，“我在C市日报社有几个相熟的记者，我打个招呼，你过去直接联系他们。记者门路多，消息灵通，这又是大事，他们估计能帮你打听到什么风声。”

张继科匆匆留下肖战熟人的联系方式，订好机票，饭盘往回收处一堆，抬脚就往宿舍跑。肖战不放心地跟过去，看见张继科在路上打电话给刘国梁请假说自己要暂时离开北京归期未定。刘国梁那关自然不好过，但他硬是在到达宿舍前说服了球队总教练。怎么讲，肖战从没见过张继科如此据理力争的样子。不是说张继科逆来顺受，从来不争不抢，而是说，他往往都是靠行动去挣去抢，而不是靠言语。就肖战对自己徒弟的理解，张继科的行为准则里，行动高于一切，动手能解决的事绝不废话。

……有时候想想，这个秉性还真是挺令人头疼的。

 

飞机落地C市时天已黑透，机场霓虹璀璨。张继科托着行李箱匆匆拦下一辆出租，上了车一开机看见两位数的未接来电，顿时头一大。拉开菜单挨个看去，发现除了肖战、刘国梁和几个队友，还有三通未接来电来自自己老爸。

靠，这个事情就比较严重了。自己都到了C市，瞒着父母感觉能少很多麻烦，但万一以后说漏嘴了可怎么办……

张继科正思索着要不要老实交代的时候，手机又响了，来电提示就一个字，爸。

这哪是手机，这分明是一个随时会爆炸的手榴弹，张继科小心翼翼地举着手机，“喂，爸？我刚才没看手机。”

知子莫若父，张爸爸上来就问，“你现在在哪儿呢？”

张继科暗自深吸一口气……还是没想好要不要坦白从宽。

“小伙，你那酒店时叫世外桃源撒？”

……

听听这标志性的方言，再感受一下司机的大嗓门，张继科觉得自己不用纠结了。

果不其然，张爸爸一声暴喝，“你小子跑去C市了？”

张继科只觉得耳朵一麻，快要被自己老爸吼晕了，“那个……爸，你听我说，我人都过来了你吼我也白吼。”

“我吼你怎么了？你还嫌不够乱？好好在北京打你的球，奥运会还想不想上了？”要是张继科在他面前，张爸爸保证他现在要去揪自己儿子的耳朵数落他，“你过去有什么用？飞进去把你哥抱出来？”

张爸爸明显在气头上，背景音里的张妈妈也很激动，语速又快又疾，简直双重奏。张继科听得头晕脑胀，“打住！”

父母当然不会听他的。

“我人都来了，说什么都没用了。肖指导帮我联系了这边报社的记者，我去跟他打听下消息，要是知道了什么回头跟你俩说。你们不用担心，我已经跟刘指导请好假了，保证下周一回去。行，就这样吧，我先挂了，再联系。”

张继科把该说的说完后立刻挂了电话，嘟嘟的忙音气得张爸爸差点冲去收拾行李连夜杀去C市，幸好张妈妈眼疾手快按住了他。

“反了他了挂我电话！”张爸爸把茶几拍得震天响。

张妈妈给他倒了茶，“咱家大儿子不是经常挂你电话吗？”

“跟他哥学坏了！”张爸爸喝口茶顺气，“你说生两个儿子干什么，一个都不让人省心。你大儿子虽然不能打球但干什么不好非要去演戏，小儿子更是一声不吭就跑出去几千公里，还挂我电话，翅膀硬了敢挂我电话？”

“别说得跟生俩是我一个人的责任一样。”张妈妈斜了丈夫一眼，“你在这生气有什么用，咱们家这个小的做事一向靠谱，他自己心里有数，刘指导都给假了，你就别操心他了。”

“你倒是接受得快，不是刚才了……”张爸爸像个被戳爆的气球一样泄了气，“那么大个剧组，百十来号人，我估摸着不能有事吧？”

张妈妈叹气，“可能就是信号不好。”

话虽这么说，但上床睡觉的时候，她还是偷偷给二儿子发了微信。

“继科，你哥应该没事吧？”

从小到大，张继科和K之间都存在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精神层面上的联系，可能就是人们总说的双胞胎的心电感应。张妈妈有些迷信，总觉得若是K真的出事，那继科肯定又感觉。

对话框显示对方正在讲话中，断断续续了好几次，似乎是张继科在斟酌字眼。张妈妈心中咯噔一声，她之前就怕二儿子千里迢迢跑过去是因为感觉到了什么……

“跟妈说实话。”

“说实话……有点儿慌。”

张继科回了第一句话，想了想，又回了一句。

“我问过肖指导帮我联系的记者，他说移动公司已经派工程队跟这边的武警一起去抢修信号塔了。顺利的话，明天早上应该就有信号了。”

张妈妈一边担心大儿子，一边又挂心小儿子。

“你老实待在C市等消息，别往危险地方凑，知道不？”

“行，我知道，你放心吧。不早了，赶紧睡吧，有消息我立刻告诉你们。”

张妈妈熄了手机屏，躺在身边的张爸爸在黑暗中哼了一声，“那小子怎么说？”

“让我俩好好睡觉，一有消息就通知我们。”

张爸爸沉默了一会儿，“唉，睡吧睡吧。”

可是这觉啊，哪里睡得着。

 

远在青岛的张爸爸和张妈妈睡不着，在C市待机的张继科同样睡不着，只在天亮前打了一个盹，做了个乱七八糟的梦。手机铃惊醒他时，梦境啪地一声碎了，他也记不住自己究竟梦到了什么，只是胸中像郁结了一团乌云，压得他难受。

C市亮天晚，北京这时候应该已经看得见太阳了，但这里只能在天边看见一片晦暗。张继科的房间只亮着一盏床头灯，他本人裹着外套侧身蜷缩在床上。手机铃不停地响，指示灯的蓝光一闪一闪，他睁着通红的双眼盯了那幽蓝小灯三四秒才反应过来要去接电话。

电话是记者打来的，告诉他通往W县的公路已经重新开通了，昨晚余震不明显，所以进度很快，先头救灾部队已经深入到受灾最严重的地区。记者自己今天要跟后续人员一起深入灾区报道，如果有听到K剧组的消息的话，一定会告诉他。

张继科道了谢，恨不得自己长双翅膀直接飞过去。

一整个上午就在这样的焦躁中过去。中午的时候肖战来了电话，说方博吴灏他们也很担心K，问现在情况怎么样。张继科正跟他讲着电话，手机忽然震了一下，应该是收到了短信。他开着免提去看短信，结果电话那边的肖战就听到了一声响亮的卧槽。

“怎么了？”肖战立刻紧张地问道。

“有消息了，我先挂了去仔细问问。”张继科直接挂了肖战的电话。报社记者发给他一条很简要的短信，剧组无大碍。

什么叫无大碍？没事就是没事，有事就是有事，没大事是什么意思？张继科心急火燎地回拨回去，结果又是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可能是因发射塔没全修好，这电话又打不通了。

张继科一连几个电话打过去都是不通，气得把手机一下子摔在床上。他抱着胳膊冷静了好久，才意识到自己应该去先吃个饭，从昨天到现在他已经超过十二个小时没吃东西了。

酒店供应自助餐，他随便挑了几样，结果发现大部分菜品都让他毫无食欲，只勉强挑了几块蛋糕。他边吃边刷手机上的本地新闻，冷不防一个陌生号码打到了他手机上。张继科接通电话，“喂？请问哪位？”

通话另一端杂音很重。

“是我，阿科。”K的声音略微有些失真，但听上去还是稳的，“你现在在C市？”

猝不及防。

“……嗯，是的。”张继科差点失手打翻盘子，好消息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他有点反应不过来。

“你住哪儿？我今晚或者明早就能到C市。你住哪个酒店？我过去找你。”K说，“我没事，但导演肩膀被摄像机砸了一下，灯光和场务也有几个人受了伤。剧组到C市就解散，什么时候开工再说。”

张继科报上自己的酒店和房间号，“用我去接你吗？”

“接我就算了，给我准备张床就行。”K叹口气，“怕余震，有屋不敢回，露天呆到现在，我急需一张床拯救一下自己。好了不跟你讲了，就这么一部电话打得通，后面排队等着报平安呢。”

张继科握着手机好久之后才缓过神。

……话说，突然好饿啊。

 

K抵达酒店时已经是当天的后半夜了，感谢这个时间点，否则作为一个小有名气的演员，他可能在大堂里就会被堵个正着。

一进门就闻到一股飘香的麻辣味，明显是弟弟算着时间给他准备的晚饭。紧接着张继科要来抱他，K赶紧摆手，“脏脏脏，我洗个澡你再抱。”

张继科没理他，结结实实地熊抱了一个，“你担心死我了知道不？”

K拍拍弟弟的后背，“这不没事吗？”

“幸好没事。”张继科抱够了松开人，“赶紧洗澡吧，然后吃饭。刚才不是电话里跟我喊饿吗？”

K抽了下鼻子，“毛血旺？弟弟你真贤惠。”

“会不会用形容词？我这叫体贴。”张继科把人推进浴室，“快洗哈。”

洗好澡出来，张继科已经把打包的外卖摆了满桌子，顺手开了两听啤酒。他向K摇摇啤酒罐子，“敬平安归来？”

K笑了，举起另一听，轻轻地碰了下弟弟手里的那听，“敬平安归来。”

 

饭后，兄弟两个各自裹着被子在一张床上躺平，没办法，谁让张继科之前把床拼起来又忘了分开。吃饱喝足洗白白之后更加不想动弹，反正他们也不是没睡过一张床。他俩小时候家里只有两间房，一间是训练房，练完之后就在球桌旁边支张钢丝双人床，一人睡一边。

房间里只留了盏昏黄的床头夜灯。K现在倒不困了，“我们当时在开阔地上拍戏，幸好是片开阔地。要是在之前那个狭道……其实我有想过，要是真出事怎么办。”

张继科背对着他，哼了一声，“你别总胡思乱想。”

K没理他，“说真的，阿科，如果哪天我不在了，或者当初我们压根就是一个人，你说，会是什么样？”他的话让张继科无端想起哪个像乌云一样压在他胸口的朦胧梦境。

张继科好久没吭声，往往这就是他拒绝回答这个问题的信号。奈何这次K非要得到个答案，他从被子里滚出来，翻身隔着被子压住张继科，双手撑在弟弟脖颈旁，居高临下。张继科受不了这样的审视，转头避开哥哥的目光，却被捏着脸颊转了回来。

“阿科？”K强势得很温柔。

张继科垂下眼帘，语中带涩，“我……曾经做过这样的梦。”

K愣了一下，“没有你还是没有我……没有我，不然你不会这个表情。”

“很孤独，有些话不知道找谁说，久了就不知道该怎么说。”张继科说得很慢，“感觉很不好，我觉得……你能不能先下去啊，脸要被你捏肿了。”

K切了一声，翻身滚回原来位置躺好，“你觉得什么？”

张继科没理他，过了好久之后他才道，“我觉得我好像应该把手机闹铃关了。”

“说正经的呢。”

“没觉得什么。”

“让你说句心里话怎么这么难！”

“我睡着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晚安。”

 

 

 

TBC

彩蛋：

回北京的飞机上，K上完厕所回来发现自己弟弟嘴里咬着只笔，面前摊开的小桌板上摆了几张稿纸，“你这是要干嘛？”

“之前挂了咱爸的电话，现在我打电话过去都不理我了，写个检讨哄他老人家开心。”

“哦，那你努力。”

K明智地没有告诉张继科，他挂了张爸爸电话之后，往往都是老人家主动打过来……